侦探的蓝围巾

20211228回来了

【福华福无差】养儿指南(六)

约翰已经外出工作两天了。
他在走之前打点好了一切,包括告诉赫德森太太关于照顾罗莎的注意事项,和打电话给茉莉请她有时间去看望一下夏洛克,还有通知街道上的商店别再卖给夏洛克哪怕是一根烟。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夏洛克干的。
“我告诉他的是我把罗莎全权交给他了,”约翰走之前对赫德森太太说道,“我是想让他有点儿责任心。但你知道我不会放心他的,所以这几天得麻烦你照看着点儿了。”
“我理解你,亲爱的。”赫德森太太欣慰地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夏洛克没下楼来跟他说再见,约翰不以为然。相反,要是夏洛克跑到他面前拥抱着他说一路小心,那才是见了鬼了。
......
出人意料的是,接下来的一天过得格外平静。
赫德森太太本已做好了迎接混乱的准备,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夏洛克的表现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他甚至能漂亮地完成泡奶粉和哄罗莎睡觉等这些任务。除了第一天下午他在给罗莎换衣服时不小心吓着了她从而引发了将近十分钟的哭闹以外,一切都平安无事。
赫德森太太对此不遗余力地给予了夏洛克赞美之词,虽然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高傲。
“我当然可以做到,”夏洛克背着双手,下颌和脖子之间形成了一个直角,带着几分沾沾自喜,“赫德森太太,我得告诉你,照顾婴儿其实就是一份收集数据和运算输出的工作,只要掌握了方法,根本没什么困难的。”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像乖乖接受夸奖说句谢谢真的很难一样。赫德森太太腹诽道。不过鉴于她早就熟悉了夏洛克的作风,所以很快忘记了自己的牢骚,欢天喜地地做饭去了。
第一天晚上的时候楼上传来了间断的沉闷的走路声和钝器击打墙壁的声音,这其中还夹杂着夏洛克语调夸张的说话声。当时赫德森太太正在难得干净的厨房里烤小蛋糕,她听见这动静吓了一跳,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次夏洛克嗑药过度的场景。
这不能怪她,那次的确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然而当赫德森太太拿着平底锅以一种决然的态度打开门时,她看到的却是穿着睡袍、戴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海盗帽,手里还拿着把木剑,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夏洛克。罗莎坐在一个专属的婴儿椅里,咧着嘴尽情欣赏着自己教父的表演。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场面更要不可思议一些。
“好吧,你想笑就笑吧。”夏洛克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赫德森太太,大步走到沙发前,有些泄气地一把把帽子扔到了上面。他的一头卷毛炸得像爱因斯坦。
“这真是太神奇了。夏洛克,你在干什么?”
“讲故事?”夏洛克摊了摊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精疲力竭地放下来,胳膊松松垮垮地垂在两边,“很明显罗莎不喜欢《时间简史》,我一开始解释宇宙在虚空间中的膨胀现象,她就咬我的手指头。我不得不给她讲点儿别的。”
“所以你就开始讲《海上罗宾汉》。”赫德森太太过去翻了翻摊在桌子上的那本崭新的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夏洛克站在罗莎面前,居高临下地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罗莎呆滞了半秒,然后重新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我尽力了,”夏洛克挫败地转过身,又开始踱步,“这小恶魔和他爸爸一样喜欢冒险故事,我有什么办法?”
“海盗故事。”赫德森太太拿起书指着封面纠正道,“是你自己喜欢。”
夏洛克冷着脸回道:“我快四十岁了,我不喜欢海盗故事。”
“那就把鞋穿上,四十岁的成年人。”
“约翰不在这儿。”夏洛克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尽情舒展着四肢,挤出一个假笑,“所以我不打算听你的,赫德森太太。但愿你不会像约翰一样威胁我要用我的围巾给罗莎擦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父亲后变得更加习惯于照顾他人,自从约翰搬回了221B,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夏洛克光着脚在地上走,每见到一次都会勒令他穿上鞋。起初夏洛克充耳不闻,但后来在他的耳濡目染下,夏洛克最终还是有所收敛。用夏洛克的话来说,约翰“就像个没牙的老太太一样在那叨叨个不停”。
赫德森太太无话可说地看着客厅里的一大一小,深深地叹了口气。
约翰离开的第一天,赫德森太太十分想念他。
......
这种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到了第二天早上,夏洛克开始表现出异常的兴奋。这里的兴奋指的不是手舞足蹈或大声歌唱一类的,而是他的精神异常亢奋。虽然他依旧一丝不苟地打理好了罗莎,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再花时间给她念那本厚厚的《世界未解之谜》,也没有心血来潮推着婴儿车、穿着那身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他似的风衣在贝克街走一圈。
一整个上午他都坐在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偶尔手指如飞地敲打着键盘,也没再去烦赫德森太太给他泡茶,他甚至连午饭都没下去吃。
夏洛克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会自动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无论是赫德森太太唱着歌扫地,还是罗莎发出小孩子特有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去吸引他的注意,他都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午饭过后赫德森太太去他那里收走了丝毫没有动过的餐盘。她看到夏洛克又开始在墙上贴奇奇怪怪的纸张和照片,几只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散落在地上。夏洛克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报纸中,盯着墙壁出神。
“有新案子?”她问了一句,而这句话意料之内地没有得到回应。
下午他出了一趟门,不到十五分钟。
晚饭时夏洛克干脆锁上了房门,赫德森太太敲了三次门,然后便随他了。
当然了,一个案子,她知道这是夏洛克一直想要的,只有扑朔迷离的案件才能刺激他的肾上腺素,他从中得到的快乐是其他东西给不了的。他理所应当地沉浸其中。虽然这让他无可避免地会忽略罗莎,但赫德森太太发自内心地觉得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个想法在晚上她把罗莎抱回房间,看到夏洛克一言不发地跟着自己走进屋走到床边开始拉小提琴的那一刻得到了证实。“睡前曲,”夏洛克对赫德森太太说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我猜罗莎已经习惯了。”
他确实做得不错。赫德森太太悄悄替他关上了门,心想: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赫德森太太怀着一个好心情回了卧室。
然而她躺下没多久就被厨房里传来的响声吵起来了。
她披着衣服急匆匆跑到了厨房,按亮灯后她看到穿好了出行装备的夏洛克正像一只大老鼠一样溜进来用手从冰箱里拿晚餐剩下的培根。“嗨,赫德森太太。”夏洛克面对突如其来的光线眯了眯眼睛。他把最后一块食物丢进嘴里,直起腰吮了下手指。他一改之前沉闷的脸色,眼睛像个孩子一样闪闪发光:“我只是需要补充点能量,不介意吧?”
“不......你要出门吗?”赫德森太太一时间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出门?哦,当然,为什么不呢?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打一场漂亮的仗。”夏洛克抽出几张纸擦了擦手,一个华丽的转身把手中的纸团抛出一条弧线扔进了垃圾桶。他转过身,像是表演完后的谢幕礼一样对赫德森太太微笑了一下。
“看来你是真的有新案子了。”赫德森太太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是的,难得一见,精彩绝伦。”夏洛克凑近赫德森太太,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用充满热情的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响亮的吻。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喃喃道:“看啊,我快来不及了,我想是时候说再见了,赫德森太太。”
“你确定你自己一个人安全吗?”赫德森太太不无担心地问,“我是说,约翰都不在。”
夏洛克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夜间有些微凉的风吹进来,他的一小缕卷发迎着风向上骄傲地翘着。他一只脚卡在门槛上,扒着门沿回过头来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赫德森太太,再遇见约翰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哦,可怜的约翰,他错过了一场好戏,他一定会遗憾之极的。”
“但是......”
“回来的时候我想喝点东西,换个口味怎么样?红茶?回见!”
夏洛克的大衣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就像一阵旋风一样迅速地消失在了门后。
大门在赫德森太太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夏洛克出去了近三十个小时了。
她给夏洛克打了两次电话,一次无人接听,一次关机,发出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赫德森太太从最开始的担心逐渐变得焦虑不安,她开始后悔自己放任夏洛克单枪匹马跑了出去。她知道夏洛克聪明机警,身手敏捷,但他也不是第一次让自己身处危险了。她不知道夏洛克将要去独自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枪......
第三天下午差不多六点时,茉莉带着给罗莎的礼物来到了221B。看到她的那一刻,赫德森太太的担忧一下子被激发了,她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出口一样紧紧抓住了茉莉的手臂,有些语无伦次地跟她说了这件事。
茉莉思考片刻后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先是安抚了赫德森太太,然后赶快给雷德斯垂打了电话。雷德斯垂在电话那头说这几天确实有一个案子,但现场几乎没有任何线索。他给夏洛克提供了信息,夏洛克只答应他在网上帮他找找资料。
“他不见了,”茉莉心急如焚,但她尽量保持着清晰思路,“我想他很有可能自己去追查那个凶手了。我在他这里看到了他对案情的分析,他了解得十分全面,包括嫌疑人的习惯、住所、出行时间......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最希望的肯定是当场抓获罪犯。”
雷德斯垂在那边含糊地骂了句什么,然后他告诉茉莉他会马上派人搜寻夏洛克,让她们先保持镇定,耐心等待消息。
她挂了电话,拉着赫德森太太的手坐了下来。
“我不该让他出去的,”赫德森太太看起来快哭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
等待的过程异常煎熬,这期间雷德斯垂打来了三个电话,每次说的都是“还在搜寻,暂时没有消息”。
茉莉在时间的不断流逝中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手足无措,她一边重复着那几句安慰的话,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钟表从六点走到了十点。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赫德森太太几乎是冲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雷德斯垂,警车闪着灯停在他身后,他的脸色在红蓝交替的灯光下看起来很不好。
“抱歉,”他走进屋,大力揉了几下太阳穴,“我们没找到他,他常去的地方、嫌疑人的家里......都找过了,没有他的踪迹。”
赫德森太太一下子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
“噢,夏洛克......”茉莉双眼无神地自言自语着,在坚持了几个小时后,她的想法还是不受控制地滑到了最坏的那部分。
“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雷德斯垂的嗓音因为搜查工作时的高声喊叫而有些嘶哑,“我们只能等着。”


......
“或许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这句话就像一个指令一样,这个低沉的声线,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外面的停靠在路边的警车发出交叠在一起的警报声,还有屋外人们说话吵闹的声音、对讲机里传出的电流噪音。但那个声音就是这么无比清晰地响了起来,像是把所有喧闹按了暂停键一样,将所有注意力吸引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屋子里的三个人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全部抬起了头。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个让他们心力交瘁的混蛋,他此刻就站在门那。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糟透了,那是一种夏洛克少有的、可以被形容为“狼狈”的姿态。他以一种不怎么自然的姿势靠在门边,额前黑色的卷发被血黏在脸上,颧骨旁分布着有些可怖的、张着嘴的伤口,有一些血迹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结成了黑色的痂。他拿一只脚支撑住重心,右手死死按住左臂的肘关节,嘴唇微微发抖。
“能帮我找个绷带吗?”


PS:还是立flag了……明天上午上学,铁定写不完了,照我这个尿性肯定又会码一堆废话……只能争取周末赶赶看看能不能在两个星期内完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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